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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点】笔墨人生

2011-06-24 10:17:36 来源:《张峻德画集》作者:刘大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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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画在由传统面貌向现代面貌的过渡期间,需要在观念、审美、形式语言以及工具材料诸多方面进行变革,以求与表现现代生活相适应,与当代人们的审美需求相适应。中国画的发展己呈多元趋势。

  每个画家都可以从自我出发,在自己的兴趣点上拓进和突破,在这一进程中留下自己的足迹,这一目标看似并不宏伟,实现它却并不轻松。

  张峻德这位从鄂尔多斯高原走来的艺术家在这条道路上已始终如一地耕耘了四十多个春秋,留下了奋力前行的足迹。

  我与峻德是大学的同学,相识于少年时代。1963年一同考入内蒙古师范学院艺术系美术专业,受教于邱石冥、胡蔚桥、张扬诸先生。大学期间,他在水墨写意画方面的专长就显露了极高的悟性和过人的才华,引起了邱先生的极大兴趣与关注。l968年毕业后峻德被分配到贫瘠、偏远的鄂尔多斯高原,一呆就是15年。北方草原博大雄浑、广袤的漠野朴实无华。纯朴的牧民,充满生机的羊群深深地吸引着他,给了他灵感,令他振奋。他的足迹踏遍了鄂尔多斯草原,他画的速写成千累万,箱满箧盈,这一切成了他一生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创作素材。这一时期,他创作了大量作品,充满情趣的、有特色的草原风情成了他创作的主线,峻德笔下的牧民、骏马、羊羔、犍牛意趣盎然,笔墨娴熟,独具特色引起人们的关注。

  张峻德在艺术上的再次提升是从l982年开始的。这年他考入了中央美术学院国画系研究生进修班,使他有机会亲受名家指点,真正领悟到艺术的要旨妙道,深入到传统艺术的深层次,从而使他在原有的扎实的造型能力、丰富的生活积淀的基础上,建立自己的语言样式,开启了创作的黄金时期。

  张峻德水墨作品大致可分为三大类:

  (一)草原系列

  这类作品以草原生活为主要表现内容,其鲜明的特点可以用“平静”二字概括。所谓“平”指多取草原生活中平常事,表现草原生活中平凡乃至平淡的一面。所谓“静”是指画境的宁静与内涵。他的画一般不求大的起伏跌宕,也不表现繁复的景致,画中反复出现的只有牧民、山羊、草垛、栅栏、漠野、坡滩……,他的画已不再停留在风情、风俗再现的表层,己深入到心灵表现的内核,他表达的是一种更高更纯的艺术旨趣。他笔下的鄂尔多斯草原己不是现实中的鄂尔多斯草原,而是那么平静祥和,充满诗意。是他心灵中的伊甸园,理想中的天国。

  《草原系列》最能体现峻德的探索精神。在这类作品中,较多地吸收了现代构成因素,但这种吸收是在传统水墨的规范中行事,以充分发挥笔墨的丰富表现力为基础,当现代语汇的吸纳常常以牺牲笔墨精妙的传统语汇为代价时,他在吸收的同时仍能将传统笔墨的丰富表现力发挥到极致,他的探索是很有深度的。

  他的探索精神还表现在用新的笔墨语汇表现全新的景致。《草原系列》中反复出现的漠野、草滩、红柳、沙蒿、栅栏、篱笆……都是鄂尔多斯特有的生活场景,而前人很少入画的景物,无现成图式可供借鉴。峻德总愿走自己的路,能静得下来,沉得下去,潜心摸索出一套恰到好处的表现方法。他笔下这些古今画家很少涉猎的景物,被演绎得富有情致,墨酣笔畅,韵味十足,成为画面的看点、亮点。

  《草原系列》作品中,造型凝练、简约、现代元素的大胆吸纳,全新笔墨样式的呈现,加之强烈的地域特征,所有这些使峻德的作品在艺术日益多样化的当下,能以鲜明的艺术特点和个人风格在中国画坛留下自己的印记。

  (二)山羊系列

  这类作品多以老农、稚童、山羊、南瓜、葫芦、柿子、老树……组合,展现北方农村小景,富于情趣。而山羊是峻德创作的经典艺术形象,它已成了峻德艺术的标志性符号,备受艺术界和收藏界的关注与认同。

  山羊这一艺术形象的创造经历了漫长的过程,鄂尔多斯高原的深厚生活积淀,对山羊细致入微的观察,不懈的艺术实践;从再现到表现、从写实到写意、由具象到意象、由精准到简约,几经变化,精益求精,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一个温顺、单纯、憨态可掬的山羊艺术形象被创造出来了。支撑这个高度艺术化了的山羊形象是同样高度艺术水准的笔墨语言。山羊每一个部位形体用什么样的笔法,什么样的墨法,什么样的笔墨组合关系,使之既是笔意墨韵的精彩呈现,同时又是山羊神韵情态的生动表现,炉火纯青的艺术经历了长期艰苦的淬砺。反复的实验、不断的自我否定,终于归纳出一套既能表现神韵的艺术形象,又利于笔意墨韵充分发挥的制作程序,这一程序简洁化、规律化。峻德为高度艺术化了的山羊形象找到了最具神韵、最生动的表达方式,他创造了自己的程式,并引来众多画家的仿效、参照。

  成功程式的创造,是中国画艺术的一个制高点,不少画家终其一生都难有所为。郑板桥在一首诗中道“四十年来画竹枝,日间挥写夜间思。冗繁削尽留清瘦,画到生时是熟时”,一个“削繁冗、留清瘦”的道理足足悟了四十年,才创造出别具一格的墨竹样式。峻德用了差不多20年时间创造了独树一帜的水墨山羊样式,这使他和众多画家拉开了距离,也成就了他在中国画坛的地位。

  (三)古典系列

  在峻德作品中,还有一些取材于古典诗词曲赋的小品,水墨写意的特点表现得淋漓尽致,笔墨发挥得随意洒脱。由于他在中国画领域广有涉猎,人物、动物、山水、花鸟皆精,使得这类作品画面丰富多彩,题材广泛,手法多变,笔墨精到,仔细研读和品味,意韵无尽。

  这类看似在不经意中所为的作品,有一条朦胧而又清晰地脉络,即他更倾心于表现听泉、观瀑、抚琴、品茗、对弈、赏梅的智者逃避世俗,游于山水之间,自得其乐,物我两忘的情态。这一切正与他的处世观相契合。

  峻德从学生到为人师一直做人低调,宁静淡泊,不急功近利,不好高骛远,远离喧嚣,不随潮动,不为风移。古典系列作品所蕴含的超脱画境实犹是他的心境,是他几十年笔墨人生的最真实的写照。

  我和峻德身处两地,一起接受大学教育到一起走向创作道路,其间我们都走过了一条艰难而漫长的历程。1979年我在中央美院研究生毕业后在军艺任教,峻德调入内蒙古师大美术系任教,但专业的信息我们经常沟通,艺术创作也经常探讨,交流日益增多。近几年我们几次合作了很多幅巨幅作品,得以相互借鉴,携手共进。

  祝峻德在艺术创作道路上更上一层楼,创作出更多更好的艺术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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